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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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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手挥舞着双刀——狂犬一脸轻松地冲向七花。并不是单单追着死命逃跑的七花——而更像是复仇,以及享受粉雪的肉体性能。

    “不……只是有件在意的事情而已。”

    七花呆呆而又老实地回答了狂犬的质问。

    “先确认一下比较好吧……”

    “哈?”

    不爽七花那傻兮兮的回答,狂犬的表情因为不愉快而扭曲了——那是跟忍者不相称的,过激的感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过激的感情——她才成为了残留思念,不死不亡——不老不死一直存在于现世也说不定。

    先不论这是不是她的本意。

    “确认……?说啥呢!先确认下你的尸体吧,你个呆木头!”

    这回是横向一记横斩。本来为了冲刺而应该做的助跑,也在粉雪的怪力之下一步踏过——那一击之重远超脱常识范围。

    要真是挨着这一下七花的身体就会被一刀两断了吧。

    可是——

    “……这时候,这样做——这样做的话——”

    要是挨着的话就会一刀两断——可只是落得一个空挥。

    七花以后脚为轴,身体回旋起来——就好像精密的齿轮一样贴着双刀“鎚”的横斩避开了攻击。就算是会背对着狂犬,可是借着双刀空挥的当儿,七花已然凭借回旋的势头调正身体——抬起的前足,冲着狂犬的侧头部一记足刀。

    而那足刀——以无比美丽的角度炸裂开来。

    回转一圈的回旋踢。

    这就是虚刀流——“梅”!

    “咕、唔、喔……”

    为立足点是雪,所以很难站稳——而这个情况下来说站不住才是理所当然的吧。狂犬吃了这么一记,就这么全身直接栽倒在了雪上。

    七花则确认了自己预·想·的正确性——他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再次跟狂犬拉开了距离。

    咎儿呆呆地看着两人的战斗。或者不如说——是在怀疑自己看到的光景。明明是输过一次的对手,而且这边还断了一根左胳膊,对手的动作也比名为经验的记忆里的更加洗练,理论上应该比输的那次条件更加恶劣才对——可七花却轻轻松松就踢中了。不是前几天的“堇”,而是用“梅”将狂犬——粉雪的身体确实地削弱了——

    “究、究竟是怎么回事,七花……”

    不许杀的限制,对七花来说真的是那么大的负担么?不,不是那种感觉——不如说刚刚的“梅”,七花反而放了水——

    “怎么说呢……理由不清楚,但这家伙夺走了粉雪的身体后,我就能看·清·楚·她·的·动·作·了。”

    七花说道。

    “四天前的时候完全看不清的粉雪的动作——现在看得清了。”

    “……啊!”

    以七花那简单而且感觉化的说话方式,狂犬应该无法马上理解他说的事情吧——可是不愧是咎儿,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那天七花的失败的原因,并不是粉雪的怪力。

    不,自然那令人惊异的怪力是七花的败因之一,可却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

    七花真正的败因是冻空粉雪在格斗技上是个业余。

    固定的招式之类的。

    固定的轨迹之流。

    姿势也好——架势也好。

    再更广义点的话还有战法、战略之类的表达方式——简而言之就是跟战斗相关的基本动作。

    对手如此攻来就如此回击,对手如此攻来就如此防御,对手如此防御后就如此追击,对手如此变招后就如此回避——招式如预想生效时就如此连招,若是失败了就如此继续——人类之间的战斗,其实算起来行动的类型并不多。

    进攻防御组合变招,其总数是有限的。这也就是说——那些必然、有效的战略是在此之上进一步严选提炼出来的——其数量更加有限。

    固定的招式——固定的套路,就这样出现。

    封闭在岛上二十年,从历史中消失的虚刀流,准确来说的话也没有超脱于此——战略之类的基本定式,跟其他的流派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无论是剑士还是拳士还是忍者亦或是其他什么——只要是熟悉格斗技的人,谁都会有一定的定式。

    所以战斗中可以读取敌人的招式。提前读取一手两手三手——那么就可以提前找到对应的手段。既然有固定的招式,那么预读本身就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既然可以读取,那么对手也可以由此产生新的战略。牵制,换用招式,推翻以前的招式再换用新招式——无论有无意识,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如此进行的。

    实战经验几乎全无的七花却能够在至今的激战中存活,就是因为战斗的定式这种东西,在他二十年的战斗中已经完全记住了。

    就比如对付宇练银阁那种居合斩一闪一种招式用到底的类型时——对付那个宇练,七花采用了从七式“杜若”衍生出的变换自如的步法,运用预读,取得了胜利。

    要是招式可以读取的话胜利就属于七花——可是。

    存在着这种预读不仅没有意义,甚至会产生反效果的对手——这回的冻空粉雪就是如此。

    半吊子的怪力少女粉雪甚至犯了目测失误。

    超业余。

    定式套路一概不知的业余——对于七花的预读就形成了挑战。

    想想的话这点影响会严重改变战况——如若自顾自地往深处预读自顾自地猜想一招一式里的痕迹——那么最后就会自顾自地自灭。

    业余的动作,熟练者是无法预读的。

    想·着·她·会·一·口·气·冲·过·去·结·果·她·却·目·测·失·误·出·现·了·一·记·干·脆·的·空·挥——用·必·要·以·上·的·大·动·作·避·开·踢·击————投·技·还·未·完·成·就·自·己·摔·倒——最·后·更·是·中·途·改·变·了·斩·击·的·轨·道——

    所有动作都是因为她是业余。

    所以七花无法预读她的动作。

    无法跟七花的定式相符。

    粉雪的动作根本称不上格斗技——也就是说等同于未知的战法。

    虚刀流是以剑士作为假想敌的创立的流派——忍者、元山贼、海贼之类的也还凑合——可从来没想过跟一般人交手。

    所以——预·读·不·了。

    所以——看·不·见。

    鑢七花和冻空粉雪之间有着如此大的实力差——而这个实力差,使得他和她就像是咬合不上的齿轮一样。

    可现在却能够看到了。

    冻空粉雪体内那个熟悉战斗的暗杀专精忍者众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的真庭狂犬的记忆和知识——至今积累了数千人份的经验——使得她的动作可以被七花看见了。

    她体内积累了极限数量的定式。

    七花的眼中、心里,早已经没有了紧张拘谨——因为能够看见了。

    超业余的人变得熟练了起来——齿轮因此而紧紧地咬合在了一起。

    “……咕、啊、啊啊啊!”

    迟了一点,狂犬也发现了这个真相。她探查了粉雪的记忆——然后明白了粉雪是如·何·战胜七花的。

    是啊。

    冷静想想——狂犬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吃了粉雪一击。

    明明驱使着速度,却被怪力彻底压倒——粉雪和狂犬之间的齿轮,也无法咬合!

    可是,注意了也没有对策。

    无计可施。

    熟练者很难变得像超业余的人一样——定式已经不是通过头脑而是通过身体反射性地记住了。再怎么想要装成业余,身体也会自动反应——本应是业余的身体,却会做出自动地反应!

    同时——狂犬发现了另一个令她惊讶的事实。

    再怎么说,狂犬使用的定式,也是基于数千人的记忆,植根于经验的定式——而且还使用着冻空一族的怪力。

    而七花却能——自·在·应·付。

    因为被击倒了所以她能够明显察觉到,刚刚的“梅”放了水——依那个态势,七花就算是直接将狂犬的脖子踢折也是可能的。

    确认——他如此说了。

    在正式对决中,依然如此的游刃有余——

    “……!”

    过去,在不承岛的时候——七花与跟狂犬同为真庭兽组的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的真庭蝙蝠相对阵,在地利不如蝙蝠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

    若说说这回和那次相似的话——不如说正好反了过来。

    情况上完全不同。

    实力远超冻空粉雪的七花却输了——正是这让实力差发·挥·不·出·来·的理由,使真庭狂犬处于劣势——!

    七花之前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

    左臂的伤势——完全构不成问题!

    这半年征刀之旅中——比起“不足二十次”的实战经验,七花从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的那人身上得到的如何击败对手的方式——使他获得的成长更大。

    “唔、唔唔唔……”

    “……?”

    尽管感情波动过大——但真庭狂犬好歹也是忍者。在如此境地下尽管独自一人,还是摆出一副自己还没输的样子瞪着七花——可是,她自己也已经明白了无法战胜这个无刀剑士的事实。

    自己的忍法的话……

    “咕、唔唔唔唔!”

    边呻吟着——狂犬边冲向咎儿。

    而咎儿则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狂犬,在那之前抢先一步:

    “七花。”

    她说道。

    无视狂犬的存在——她冲着狂犬背后的七花说道。

    “命令追加。如果这个女的占据了我的身体——不需犹豫立刻杀了我。要尽量残忍。”

    “了解。”

    七花跟往常一样——立马回答道。

    听到这段话,还在测量距离咎儿的位置有多远的狂犬——不甘地咬了咬牙。而咎儿则补充道:

    “别想着跟刀作对还能够找人质——顺便一提我就跟窗户纸一样脆弱。绊一跤摔倒都会死掉的自信我还是有的。就算是偷袭兔子也会被打败的自信也是有的。”

    “……唔。”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着这身体挑战七花的……算了,对不仅是背叛者,还舍弃了同盟的家伙没有提出忠告的道理。想占据就放心大胆地占吧!”

    “——不过到那时候,你就已经七零八落了。”

    跟着咎儿的话——七花摆出了架势。

    那是虚刀流第五式——“夜颜”。

    两脚与肩同宽左右分立——两手松弛成掌状,手肘弯折置于胸前。姿势就好像要往前倒一样——即便是不习惯的积满雪的立足之地也能稳立,比起等待的架势却更像是攻击的架势。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许随便乱吠啊啊啊!明明杀了我的伙伴,明明杀了我的伙伴!你这个……走狗啊啊啊啊啊啊!”

    狂犬充满魄力地猛地站了起来——

    “双刀之犬!”

    真庭狂犬冲着七花疯狂地——猛扑了过去。

    世上最重之刀,双刀“鎚”。

    原始的粗糙的石造之刀。

    这把刀有着上·下·的·区·别·无·法·清·楚·分·辨·的造型,冠以正因为无法清楚分辨所以哪·边·都·不·是·刀·身·的“双”字,反过来也就是说握着的一侧也可用于攻击。狂犬将刀身扭转过来,首次换用双手握住,施展出用没有刀身的握柄一侧的尖端突刺敌人身体的超级近距离突击攻击——

    可是,这也是一种定式。

    并不是打破招式限制的招式——是可以预想的举动。

    而且,半年前会如何不可推测,但现在的七花——已经足以应付这种动作了。

    回应的是从第五式衍生出来的第五奥义——因为速度太慢,跟粉雪交战时过于害怕而没有使出的奥义——可是!

    “虚刀流——‘飞花落叶’!”

    七花同时击出双掌,仿佛要叩击狂犬——粉雪那娇小身体的细小肩膀一样挥了下来——可却并非是用手掌推打,而是抽打!

    从左右两侧传来的掌击,让她全身都震颤起来——

    飞花落叶。

    从第五式“夜颜”中变幻出的奥义,说起来跟七花上个月对阵铠海贼团船长校仓必时使出的从第四式“朝颜”衍生出来的奥义“柳绿花红”正好相反。

    第四奥义“柳绿花红”是隔山打牛,不是攻击外侧而是攻击内侧的护甲穿透型攻击——而第五奥义“飞花落叶”则是不破坏内侧只对外侧破坏的破甲技能。

    对于虚刀流来说就像是用剑鞘攻击一样。

    通过左右肩同时掌击,让打击力在全身表面得到传达——让全身震颤的必杀技。让合适的冲击流遍全身——这样说更好理解一些吧。自然,不辱必杀技之名,使出全力的话是跟其他六个奥义一样是一刀两断的杀人技——可如果手下留情的话,一击(准确说是两击)就能让冲击力传遍全身上下,可以自主地使对手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虚刀流七个奥义中,唯一一个可以放水的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