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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那一瞬间的生死与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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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然三嫂秦嫣横他一眼:“你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望向陆然,看她低垂着头不敢吭声,有些看不过去,岔开了话题:“陆然啊,晚上我们去逛街吧,好久没好好逛过街了。”

    吃过饭,秦嫣把小承曜留给陆仲谦带,陪陆然去逛街。

    其实两人都没什么要买的,只是陆然在家里待着,时不时被几个哥哥轮番说教还不敢反驳,秦嫣知道那种滋味,看着心疼,借着逛街把人带出来散心了。

    陆然知道秦嫣是故意这么做的,出了门就扭头对秦嫣道谢。

    秦嫣笑笑:“有这么多哥哥不好消受吧。”

    陆然连连点头:“真消受不起,训起人来跟大年三十的鞭炮似的,一阵接一阵的就没断过。”

    秦嫣忍不住一笑:“确实像。”

    这会儿回去估计接着炮轰,秦嫣也就带着她先去市区的商场随便逛。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暖,陆然想去给小承曜买几件衣服,她很喜欢小承曜,或者说孩子她都很喜欢,只是自己没能生。

    她很喜欢小孩子那种软软绵绵的触感,尤其是看着他们奶声奶气地“爸爸,妈妈”地叫时,萌得心头都酥酥软软的。只是当时她的孩子没能保住,后来唐旭尧一直没肯再要,总说要再等两年,一直到离婚她都没怀上,虽然有些遗憾,但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也未必不是好事,有了孩子牵绊着当初反而不能走得那么干脆利落。

    想到过去的事总有些萋萋焉,陆然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气,与秦嫣一起去逛童装店,买了衣服顺道去看女装。

    秦嫣想买几件牛仔裤,她身材好,穿衣服不挑,因此找了几件喜欢的就进试衣间了。

    陆然在外面等着有些百无聊赖,就往四周随意看着,却不想看到了道略熟悉的身影,刚好从左边的小道走过,转另一边去了。

    陆然本也没觉得什么,只是他臂间挽着的女人的手……

    陆然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就仰着脖子探头往那边望去。

    秦嫣正好换完衣服出来:“陆然,你帮我看看这裤子怎么样?”

    一抬头就看陆然正探头探脑地往前面看,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

    “好像看到熟人了。”

    陆然低声咕哝着,皱着眉,那个男人的背影……

    “谁啊?”秦嫣问,看她若有所思的神色不太对,似乎是挺熟的人。

    陆然摇了摇头:“没,大概是我认错了。”

    眼睛不自觉地往刚才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望了眼,不确定刚刚看到的是不是唐旭尧父亲唐越笙了。

    她没能看到正面,但背影看着很像,体型像,身高也像,他又恰巧这几年都在B市,是他本人也说不定,只是他臂弯里挽着的女人,陆然看着背影虽觉得略熟,却不可能是黎芷琴,身形完全不像,而且两个人感情一向不太好,不可能这么亲密地挽着手逛街。

    那个女人是裹在被子似的宽大衣里面,从背后也看不大真切,只是有些略眼熟的感觉。

    “不会是看到程朗或者唐旭尧了吧?”秦嫣看她脸色不太对劲,皱着眉问道,看陆然这反应挺像,就怕撞到两人带着女人出现的狗血画面。

    “没,就一个熟人而已。”

    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陆然也不想多谈。只是唐越笙形象一向正面,人也谦和有礼,也一把年纪了,女儿儿子都二十好几三十多的人了,他再在外面找个小三总觉得不太可能,要是不小心还怀上了,还真不知道他们一家人要怎么自处。

    陆然摇摇头,不想把太多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转身搭在秦嫣肩膀上,低头帮她参考衣服。

    秦嫣也没再追问,和她一起回去又试了两件衣服才回去。

    陆然在家里待了两天,忍着没给唐旭尧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

    都说要放手,总有一个人要做恶人。

    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天他的手和脚伤得挺严重的,冲击太大,又忙着避开严末冲下来的车,还得防止车头另一侧撞上岩壁伤到他,他确实顾不上保护自己。

    陆然心里一直不好受,撇去和唐旭尧的那些纠葛不说,唐旭尧终归是救了她一命,她却除了事发第二天早上去看了他一下外就没再去看过他,连声问候也没有,更遑论认认真真地说一声谢谢。

    从B市回到殷城时谢淼还念叨她,看她无动于衷也就什么也不说了。

    “算了,你要是过得了你心里那道坎当我什么也没说。”谢淼留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也没再联系她。

    陆然确实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他是为了救她才伤成这样的,他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她却连看也没去看过他。

    不仅谢淼看不过去,连严末也看不过去。

    这天中午休息的时候,严末来找她,约她吃饭。

    “陆然,没想到你还真够狠心的,竟也没再去看过阿旭。”吃饭时,严末说,“他还一个人躺在医院里行动不便,你倒好,连个电话也没打过去问候一声。”

    陆然垂下眼睑,抿着唇没应。

    “你说他这是自己不小心受的伤就算了,他怎么着也是为了去救你才受的伤,左胳膊左腿都伤着,连个拐杖都没法用。”严末依然是慢悠悠地说着。

    陆然只是沉默,没有应。

    严末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赌气般拿过酒瓶,给彼此倒了杯酒,朝她端起:“算了,来,祝你新婚快乐。这订婚和结婚也没啥区别了。”

    陆然盯着眼前的酒没动,也没说话。她的订婚宴在这周六,回来时陆呈海就特别提醒过来。

    严末往她望了眼,突然也没了兴致,“咚”的一声把酒杯搁在了桌面上,手撑着额头,很久没说话。

    陆然也没有说话,桌上的气氛很沉闷。

    “陆然,我今天不是来给阿旭当说客的,他今天这样确实他活该。而且,老实说,我也喜欢你,我很欣赏你的性格,但是我还没喜欢到非你不可的地步,所以现在看着阿旭这样我还是会不平,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的态度让多少人对你失望吗?别的不说,最起码,他救了你总还是事实,你就非得让他做的这一切都这么难堪不值吗?”

    陆然终于抬头望他:“我没让他来救我。”

    严末双眸死死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一字一句,冷沉有力,他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也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透。

    陆然只是迎着他的目光,很努力的让这种平静维持下去:“是他自己要来救我的,他所有的医药费和误工费我会垫上。”

    “陆然,你真好样的。”严末突然笑了,倏地站起身,“医药费就算了吧,他们家虽然比不是你们家有头有脸,钱总不比你们少,你要还觉得良心不安,那就把那笔钱全捐了,祝你结婚幸福!”

    转身离去。

    陆然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口,坐在原地没动过,外边的光线很刺眼,刺得眼睛酸酸涩涩地疼,眼前的东西也在一点一滴地模糊,直至雾蒙蒙的一片,脸颊也湿湿黏黏的难受。

    服务员端了菜进来,看到她时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您没事吧?”服务员担心问道。

    陆然只是摇着头,掏出钱包付了钱,狼狈地从这里逃离。

    陆然没有再回公司,直接回了家,却没想到在自己房子里看到了本应在老家的陆呈海,以及陆仲宣。

    她所有的狼狈猝不及防地撞入两人眼中,看得陆仲宣脸色一沉。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陆仲宣沉声问。

    “没什么啊。”陆然有些不知所措,应完转身进洗手间洗了把脸,陆仲宣跟着进来,盯着镜中的她,“陆然你到底怎么了?”

    “都说了没什么了,就是工作上有些挫败。”洗过脸的陆然状态看起来好了些,抬头望向镜子,盯着镜中的陆仲宣,“你和爷爷怎么过来了?”

    陆仲宣看她一眼,没再追问,只是道:“爷爷说那姓唐的怎么也算是救了你,我们家不能失了礼数,还是得去谢谢人家。”

    “嗯。”陆然点点头,“你们过去就行了吧,我一会儿……”

    “那怎么行。”开口的是已经走到门口的陆呈海,“怎么说人家救的也是你,你总要亲自过去说声谢谢的。”

    陆然沉默了下,陆仲宣有些不耐地在她头上拍了把:“好啦,只是陪家人去道个谢,又没让你和程朗一起去,这没什么。”

    “嗯。”陆然揉着头应了声,答应了下来。

    严末离开餐厅后就直接去了医院,唐旭尧脚上的情况不是很好,被要求多住了几天院。

    他过来时他正在翻阅着林江涛早上送过来的报表,他这几天腿脚不方便没办法去上班,但整个公司几乎都他一个人在管事,唐越笙除了管理着分公司那边也基本已经是甩手掌柜,所以即便伤着,也不能丢下公司不管。

    看到严末沉着脸推门进来,唐旭尧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翻阅手中的文件,神色淡淡:“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这两天严末有空还是会过来看看他,虽然多半只是在调侃嘲讽他,倒还是陪他解了不少闷。

    严末臭着脸没说话。

    唐旭尧觉得奇怪,视线终于从手中的报表移到他脸上:“我说你没事来我这摆什么脸色呢,是向云云惹你了还是你家老爹又逼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