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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王亚南的《资本论》与邓子基的“国家分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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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它长不成,你就会发觉自己正生活在灾难片之中了。”

    耳机中传来的话有点失真,让荣克更失去眼前焦距的是悬窗外的一片景象。

    远方绿色的海面上,一个白蓝相交,晶莹剔透的船型帽,一个山一样,岛一样,陆地一样的庞然大物,外星飞船一样突兀的屹立在大海之上。

    两三公里长的圆弧船身,让它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一座岛屿的岸线,大大小小的船舶,在巨大的比例映衬下,就像是一艘艘航母身下的漂浮物。

    随着附艇的低空掠近,一艘艘船才显出来模样,可“海上花园”已经看不到了,前面只有一座大岛。

    一座竖立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吊机,各型号工程车往复不休的繁忙工地。

    附艇开始升高,拉了个斜角,从掠海的高度斜冲上岛,从往返的各型车辆头顶飞过工地。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片绿,船形帽中央的洼地,是一片原始森林一样的地貌,中心却是一片白色的沙滩与湛蓝的岛心湖,两旁观景山上白花朵朵,银带入湖。

    随着附艇下降高度,太平洋上温煦的阳光与银带交相辉映,千万线金针飞洒,瀑下彩虹横跨。

    附艇直接降到了岛心湖之中,湖里已经有不少同型号的“过山鲫”级仙女座在停泊,一艘外型更为流线的“海上民兵”正从岛心中线加速,很快拉起飞走。

    附艇入湖,改为海面行驶模式,像是一艘水上飞机一样滑到了东面的入港栈桥。

    栈桥前是一溜鲜红色的拳击手套,荣克在勾勒红心标志时未竟的事业,被作为替代了轮胎的减冲件,以极其红火的艺术夸张造型,竖立在了栈桥边。

    小霸王其乐无穷!

    附艇靠上栈桥,未停稳的功夫,副驾的荣克就摘下耳机,打开翼门,朝外挥手了。

    SP的工业设计越发精美了,“过山鲫”级仙女座与林博基尼“母西拉狗”蝙蝠车一样,是剪刀门,且能多转六十度,与门后舱壁重合,旋转开盖手机一样,酷毙了。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栈桥上,一群西装革履的东亚面孔男女正在含笑看着一个小天鹅从驾驶舱里蹦出来的怪咖。

    领头的一个二八发型有点乱,相貌很老农的中年人,甩开了身旁要引荐的助理,紧走几步迎了上来,一边伸手,一边笑吟吟的赞叹,“荣先生,恭喜啊,我们正站在您塑造的奇迹之上啊。”

    “同喜,我们正走在我们中国人共同铺就的奇迹之路上。”

    荣克热情的与来人握手,很大咖的用左手又顺势虚扶了下中年人的左肩,一副大领导接见下属的派头,没大没小道,“您叫我荣先生,是想让我叫您主任吧?我是王亚南教授的学生,您是我的长辈,咱不就扯平了?您叫我小荣,我叫您师哥得了。”

    “哈哈哈哈。”

    中年人的笑意一下荡漾开来,手中握的力度紧了紧,开怀大笑起来,“这个便宜我可占大喽,荣师弟,恭敬不如从命啊。”

    栈桥商的男男女女,不少是企业界人士,却不是美国公司执行官的气质,不少是企业官的气质。

    正与荣克握手不放的反而是个真正的大官,反倒气质挺淳朴,老农一样,斯文儒雅的书卷气尚未褪去,很有学者气息。

    他叫何一峰,根据国内干部分级制度,真正的大领导,国家改革发展委员会舵主。

    他不是政治官员,是典型的学者型官员,师从厦大邓子基教授。不是镀金,是邓子基教授带的正经研究生,博士学位才是镀的。

    荣克没提他博士,市长,市委书记,省常委,发改委主任一溜的茬儿。提的是王亚南教授,认的是他的硕士衔,反而让他非常开怀。

    就是因为他的老师邓子基教授,就是王亚南教授的第一批研究生,也是新中国建国后的第一批研究生。

    三卷《资本论》的中文版,就是王亚南潦居杭州大佛寺时,相识了上海大夏大学哲学系出身,同样穷的要住寺的郭大力,俩穷哥们共同翻译的。

    那个时候,民国1928至1937所谓的黄金十年,尚未开启。

    1928年,民国走入所谓的黄金十年,王亚南赴日,研究欧洲古典经济学与马恩论。九一八事变后愤而归国,在上海相继翻译了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马尔萨斯的《人口论》,约翰.穆勒的《经济学原理》。

    1933年,因参与福建事变被通缉,王亚南没选择朝日本逃。这次干脆逃亡到了亚当.斯密,马克思与恩格斯的老家,是真正的流亡欧洲,在欧洲到处流窜。

    到处去图书馆找原始档案,综合现实中看到的真实欧洲,理论联系实际,进入了真正的自我思想产生阶段。

    归国后,《资本论》真正的翻译工作正式开始,包括李嘉图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等经济学著作,都是在这一时期翻译的。

    王亚南自著的《经济学史》,《世界政治经济概论》等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对新中国的经济体系与运作,起到了决定性的理论指导作用。

    新中国成立次年,1950年,厦门大学经济研究所开始招收《资本论》的研究生,年轻的邓子基慕名而来,成为了王亚南教授的第一批研究生。

    其后,邓子基论著《社会主义财政学》,《财政与信贷》,被认为是新中国财政学的奠基人和开拓者之一。

    他提出的“国家分配论”,对改革开放后的中国财政政策制定与国民经济走向,产生了深远影响。

    邓子基门下弟子,数十名毕业后走上省部级岗位,包括曾任财政部副部长的刘昆,原审计署副审计长董大胜,原中国银行行长李礼辉等等。

    荣克说是王亚南的学生属于攀附,他面前的何一峰,却是邓子基门下正经的研究生。

    就像西方有钱人多了,何鸿燊等就喜欢人称博士一样。恭敬的称呼何一峰主任的多了,张口就叫他“硕士”的,反而让他开怀。

    主任是虚的,这套学界的骨头,才是他立身的根本与骄傲所在。

    “我这乱糟糟的,没想到你们会杀过来。”

    荣克笑吟吟的与栈桥上的同胞们一一握手,见他身旁没跟着助理,就一个光杆儿,国内来的大咖们也都甩开了随从,像是熟识的老朋友一样走过来握手寒暄。

    “等不及喽。”

    正跟荣克寒暄的舒三虎,国家电网董座,伸手一扶眼镜,哈哈一笑,“你的动作一向快,我们怕一慢就吃不上热豆腐啊。”

    一旁的国家电网总裁,同样戴着眼镜,一脸笑嘻嘻的卫寇,打趣道:“你这岛子电够不?要不我们给你拉个网过来?”

    “那敢情好!”

    荣克哈哈大笑,与卫寇握了握手,“那我们就是跨太平洋的通电关系了,一网情深哪。”

    “呜呜”的引擎与风扇转动声,岛湖心不时有仙女座与水上飞机起降,看着乱糟糟的现场,荣克侧身招手示意外圈的詹姆斯.克伦过来。

    “詹姆,有清净点的地方么?”

    荣克问紧走几步过来的克伦问。

    身处开拓地,詹姆斯.克伦的脑袋上还是顶着一顶白色的安全盔,一脸的胡子拉碴,神色憔悴,眼神却很亮,闻声朝东南一处白沙滩,点缀着不少棕榈,椰子树的空地指了指:“工人吃饭的地方,不想到工程指挥部里挤着,露天那里不错。”

    荣克知道詹姆斯.克伦不想让一堆人去影响他的工作,笑着点了点头:“提前摆桌,我们一会儿过去。”

    詹姆斯.克伦笑嘻嘻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身后的小桃不等吩咐,跟着去了。

    “条件简陋,怠慢了。”

    荣克一边招呼着众人朝栈桥外走,一边自嘲道,“这里对我都是个迷宫,未免走丢,只能带各位附近走走了。”

    外来人员登岛,需要参观都要预约与项目部人员陪同,栈桥上的众人脖子上,包括荣克的脖子上都拴着各种颜色的证件。

    哪一区哪个颜色,哪种颜色的证件该出现在哪一区域,权限高低,都有严格的规定。

    众人理解的点头,他们的随从不少都留在檀香山没过来呢,是临时起意要登岛参观的,工程部并没有相应的陪同安排。

    一行人慢慢朝外走,顺口聊了几句“海上城市”,就特意淡化这个话题了。

    毕竟“海洋王国”在联合国跑手续跑了一年半了,面前这个疯小子要建国,对场上众人来讲是个众人皆知的秘密。

    这让一行国内的来人感觉非常复杂,惊奇,古怪,错愕,无语,崩溃,敬佩,不可思议,观感复杂,却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就是传奇。

    更让大伙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的是,这位爷到底是哪国人都分不清了。

    他们与荣克的交往,不是通过使领馆等外事部门,不是洛杉矶领馆没做沟通,而是被荣克单方面的“投刺奉还”了。

    荣克非但没感谢洛杉矶领馆的努力,反而还很生气,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一个中国人,又不是外国人。家乡来人直接跟我联系不就完了,你们跟我扯什么中介人的淡?”

    洛杉矶使领馆非常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