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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吧。”
摊主就笑，倒是不以为意。
“这是什么品种？”
荣克愕然，他不认识苹果，扭头问了句令羽，见这小子眼睛轻轻一眯，不说话，就知道他也不知道，又转头问鱼仔，“问你话呢，这苹果什么品种？”
鱼仔眼神对准了摊上的各种苹果，一下没焦距了，愣愣道：“红富士吧，苹果不都叫这名么？”
“对，红富士。”摊主笑嘻嘻的看着仨棒槌。
“行行。”
荣克服气的一点头，“给人钱吧，二十五。”
鱼仔掏了张二十的，一个张五块的扔到了摊上。
“多给了。”摊主拿起了那张五块的。
“给少了。”
荣克转身走了，鱼仔与令羽没搭理摊主，提着包子猪头肉跟上。
走了两步，荣克从怀里掏出一个烟盒大小设备拨弄了几下，提了下手里的仨苹果，问一旁的令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么？”
“嗯？”
令羽发出了一个鼻音，“最后一公里？”
“不是最后一公里的问题。”
荣克把设备揣回内兜里，笑了笑，“商业结构要发生根本性变化了，这代表SP生态的三级卖场，不能再作为最后的终端了，必须再向下呈星状散开。否则，死路一条。”
“超市要死？”鱼仔好奇的问。
“那倒不至于。”
荣克笑道，“这是结构会变，超市会越来越大，小铺子可以生存，中型超市将相继死去。单一卖场的竞争力会逐步下降，卖场将逐步担负服务站的职能，变为物流的分销节点，而不是末尾终端。
以后的末尾是人了，是拥有手机电脑的人。超市必须兼具一个配送平台，一个综合服务平台的职能。
人买鱼要为人去鱼鳞，买手机要贴膜，电器坏了要修，而不是单一的货架了。
货架类的除了大型超级市场，中间层级的都会死去。
只有士多店还能勉强维持，挣个懒蛋的钱，摆个烟，弄俩冰柜，卖个冷饮，给小区楼上送个水啥的，通过服务贴补房租。”
“互联网会把它们干破产？”鱼仔受电视熏陶比较多，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问了句。
“互联网是个笼统的概念，与人民一样，人民能建设一切国家，也能把一切国家摧毁，可人民是什么？你是人民么？”
荣克拉开门坐进车里，顺手把苹果朝身边一放，拉上车门，“网络购物只占百分之几，全球数的上的购物网站两只手都不到。互联网目前仅是萌芽阶段，离成熟还早着呢。
购物会慢慢细分，专一卖糖果的，专一经营孕妇婴儿产品的，专一卖鞋卖手机卖单一产品的，分分流。
二十亿台联网设备，四十亿家用电器，都会逐步联网，物流网嘛，老生常谈的事情了。
可是，互联网购物公司只是网站，只是中介。不做仓储物流就是个布告栏，会被慢慢淘汰，一做仓储物流链，可不是光充满想象力就行的，网络购物的战国时代就会来了。
这场大战的过程中，仨苹果就会从二十五块钱，二十块钱，慢慢趋向于产地收购价格1.6块到3块，加物流配送价格，把最后一公里上的无数阑尾淘汰掉，最后一公里是半个世纪前的概念了。
物流或许会从第三产业，从服务业中剥离出来，成为单独项。农业，工业，服务业，物流业。
我们的仙女座与美洲豹联合运输公司，全是物流业的范畴。
这三个苹果告诉我，物流业的产值会膨胀到全人类害怕的程度，这是血管，这是电话线，这就是互联网。
这三个苹果让我拨云见日，为我指明了方向啊。”
车到了楼下，缓缓停到了车棚对面。
三人下车，把后备箱打开了，鱼仔跟令羽从后备箱里搬了三个箱子下来。
保安室里的保安披着件军大衣，捧着茶缸小口的喝着茶，桌上摆着闭路电视，墙角堆着一堆堆的包裹。
保安室正门对面，台阶上还摆着个橙黄色的大柜子，上面是一个个的抽屉，标着“e”的字样。
原来快递还上楼，自从快递多了，快递小哥也懒得上楼了，就在柜子里一塞。跟写字楼里上班的定餐取盒饭一样，住户自己下来输入手机号码，从柜子里拿。
互联网真是很伟大，在一点点的改变生活，让人们更方便。
鱼仔有电子钥匙，没麻烦保安开门，仨人进门上了老电梯，晃晃悠悠的上了楼。
“买的什么？”
到家一开门，苏巧云出来就见到仨人手里提的泡沫饭盒了，念及儿子的劣根性，压根不用看就埋怨上了，“饭都做了，你临到家了还买。”
“云姨。”
“苏阿姨。”
鱼仔与令羽叫人，荣克跟他妈介绍了一下令羽，接过鱼仔手里的饭盒，递给苏巧云。
“买这些东西，人家都不让多吃，干净不干净啊。”
苏巧玉埋怨着接过来，顺手放在了木沙发前的茶几上了。
“顺路，顺路。”
荣克嘿嘿一笑，把苹果放鞋柜上了，见苏巧云要出来的样子，忙问，“你干嘛呢？”
“趁今天太阳好，我把你被子放楼上晒了。”
苏巧云回了一句，就要穿鞋，“我去翻个面。”
“我去吧，趁没换鞋。”
荣克阻止了他妈，把箱子推一边，“你先让令羽先冲个澡，待会我下来冲。”
“哥，哥。”
正说话间，饭厅蹿出来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高领花边白毛衣，紧身牛仔裤，蹬着一双便鞋，连蹦带跳蹿了过来，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呦，这谁啊？”
荣克嬉皮笑脸的伸开臂膀，招呼道，“来，让叔叔检查身体。”
“你这熊孩子。”
苏巧云瞪了荣克一眼，“好好说话。”
“小克回来了？”
黄鹂跟着从饭厅转了出来，系着围裙，手上还有些湿。
荣克笑嘻嘻的招呼了黄鹂一声，让换好鞋的令羽跟鱼仔先进去，转身出门在门口招呼了活蹦乱跳的小丫子一声，“黄媚，过来，跟我上楼，叔叔教你翻被子。”
“妈，你看他。”
黄媚嘟着嘴，撒娇的向黄鹂告状，指着荣克，“老这么讨厌。”
黄鹂就笑，荣克也笑，诱惑道，“我可带着送小辈儿的好东西呢，你要非跟我平辈儿，东西可没你份啊。”
“啥东西呀？”
黄媚小馋猫一样的凑了上来，一点没有革命战士的坚持。
荣克伸手去拽黄媚：“你快点换鞋，跟我翻被子去，翻完回来告诉你。”
黄媚穿上球鞋，被荣克连拽带拉的拥出了门外，俩人嘻嘻哈哈的从门道向消防楼梯走。
楼顶平台上，上面一个大水塔，四周地面铺的管道，锈迹斑斑的。
左右几条拉的很长的铁丝上，搭着被子，被单，荣克家一直搭左边，看着自己的被子，还是眼熟的。
倒是小丫子有点不认识了。
看着前面一走一蹦，婀娜摇曳的少女，走在后面的荣克纳闷的问：“黄媚，你初几了？毕业没？”
“初三啊，还有半年毕业。”黄媚扭头，媚眼眨了眨。
“嘿，你被三聚氰胺催熟了吧？”
荣克看着黄媚胸前的一对鼓起来的小豆包，嘻笑道，“本来小脸就漂亮，这小豆包再一发育，还不把人迷的五迷三道的呀，当上班花了没？”
“什么呀。”
黄媚害羞的嗔了一声，扭身不让大色狼看自己的小豆包了，“我们今年要考高中啊，学习压力很重的，哪跟你似的上学不好好上，整天疯玩。”
“切，瞧你说的。”
荣克跟上来，站在一个管道平护栏上，指导黄媚怎么翻被子，“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玩，等上了大学，怎么学不行啊。”
“噗嗤。”
小丫子乐了，一边翻被子一边没好气的回道，“老师告诉我们，嗯，我爸妈也这么告诉我，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等上了大学，怎么玩不行啊。怎么跟你说的，正好相反啊？”
“所以我才是老板，你爸妈都得听我的，能上清华北大出国留学，谁考师范教你们啊？你校长说我下面简单说两句，他还真就简单说两句啊？”
荣克得意洋洋道，“事实胜于雄辩，你放着你叔我这么厉害的师傅不磕头，跟他们学？你还不如学门敲腿的手艺呢，我抽烟喝茶的时候你就负责给我捶腿，我高兴了，传你两招。
省得你长大了穷兮兮的去钓金龟婿了，费电不说，摆姿势多累啊，化妆品不要钱啊。咱自个儿变个白富美，一般的帅哥咱都不搭理，还得兼具内涵。
说学逗唱样样精通，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起码会门乐器，精通个三国外语吧，不然怎么带你出门玩去？个还得高，别跟你叔我似的，一出去老被人叫小矮子。可怜我一个拿破仑，老被人当成偏三轮。”
“切，你真是个坏人。”
黄媚皱了下鼻子，吐舌头对荣克做了个鬼脸，“我才不跟你学。”
“好人会害你，坏人才会教你，明白不？”
荣克站在护框上，在高处背着手俯视小丫子翻被子，摇头晃脑，一副领袖的造型，“知道为啥要找个高的男朋友不？人高鸟长，性生活才有保障，好人会教你这个么？
还有啊，先试婚，咱先试试他活咋样，别傻兮兮的守身如玉，洞房才知道老公是个武大郎，愁死你傻波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