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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们从恐惧,战争中走来,从困苦,绝望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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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群人愣神的功夫,光影组成的地球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眼睛睁开了,似乎在和人打招呼一样的眨了眨。

    “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在哪里,我们能做什么?”

    一把魔异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回响,“我们是邪教!”

    “轰轰”的背景音响了起来,光影地球上亮起了无数的橙团,一个小方框符号捕捉到了一个橙团,画面从地球上拉出,放大,变成了虚空中的一面光幕。

    光幕之上,一排排身着板甲,头覆铁盔,脚踏月亮型尖钢马刺靴的骑士,横夹着一根根骑枪,向对面拎着弯刀藤牌,毛巾包头的骑兵群冲锋。

    骑枪上的小旗在飘扬,弯刀在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两团黑云撞在一起的地方,地面仿佛塌陷了一下,无数的骑兵像是陷入地缝一样,波浪般栽倒。

    卷起的黄沙,冲击波一样向外圈滚动,入目是一个个狰狞的面孔,到处是飞溅的鲜血,残肢断臂,人马俱亡……

    城楼下,趾高气扬的入城队列,入目是一行行覆着面盔的骑士,一列列覆着面盔的马,路旁是躬身施礼的异教徒,眼神畏缩而惊惧……

    一个覆着钢护腕的胳膊伸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个敞开口的布袋,面容憔悴,一副困苦模样的异教徒,正在把银币扔进袋子里

    骑士身侧,一个脖戴十字架的人,矜持的笑着……

    画面一变,蔚蓝的海面上,巨大的风帆被降下,船身一侧像是开窗户似的,出现了三排方形的窗口,一个个粗短的炮口被推了出来,火光崩现,白烟升腾。

    镜头一拉,对面一艘克拉克大帆船,像是被弹幕扫过,桅杆断裂,木削横飞,散架一样的蜷缩了一下。

    甲板上无数水手哭喊奔走,身边是一道道黑线在穿梭,一条条胳膊带肩膀,一个个头颅加四肢,就在与黑线重叠的瞬间被带走。

    一个个缺胳膊无头的尸体,就那么静立了少许,才纷纷木桩一样倒下。

    港口栈桥边,英武的军人高傲的站着,穿着筒裙的商人哈哈大笑着把一个袋子递了过来。

    栈桥上,坦露着精肉的黑肤苦力,赤着脚,在往返扛包。栈桥边的旗杆上,挂着几具尸体,随风飘摇……

    画面一转,倒下的人更多,身着靓丽,排着整齐队列火枪兵,彼此站在能看清对方鼻毛的距离,举枪,相互开火。

    一道道烟雾卷出,密集的横队开始稀疏,一个个缺口下,是蜷缩不动的尸体。

    机枪在轰鸣,戴着猪嘴防毒面具的士兵,躬着腰,端着刺刀,在一道道泥泞的战壕上跳过,时不时就有人前扑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先是一个履带拖着的水柜,蹒跚爬过战壕,紧跟着,无数道履带痕迹出现了,天空一道道黑影鱼鹰一般扑下,伴随着斯图卡的尖啸,大地之上,是一望无际的坦克集群……

    “哗哗”,枪上肩,身穿浅灰军服,头戴钢盔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鹅步走来。

    伴随着军靴踏在青石小路上的沉重步点,是玻璃的碎裂与柴火“噼啪”的脆响,一个个画着六角星的橱窗被砸碎,一幢幢木屋谷仓被大火付之一炬。

    黑压压的人潮被从公寓楼和社区中赶出,在刺刀的逼视下,依次登上没有窗户的火车……

    画面又是一变,燃烧的油田,黑色龙卷风一样的烟柱,一架架阿帕奇在黑色的烟柱中穿梭。

    士兵在不紧不慢的朝炮膛里推炮弹,远方的城市,火光与烟团在升腾。

    残肢断臂,灰头土脸的人们在哭喊,镜头一转,身穿燕尾服,戴着蝴蝶结,胸口别着六角星胸章的绅士们,纷纷举起香槟,笑语晏然……

    “我们是邪教,那他们是什么?”

    荣克魔异一般的嗓音,伴随着一幅幅历史的画卷在虚空中闪过,“我们从哪里来?”

    声音刚落,阿訇的诵经声响起,虚空光影交织的幕布上,头戴白帽的人群跪在毯子上,手掌向上,波浪一般跪倒。

    房屋在倒塌,哭喊的人们在从废墟中抬出一具具尸体,阿訇的诵经声越来越大,跪拜的人群越来越多,一个屋子,一个寺庙,一个广场,一个城市……

    跟着,诵经声一起,全世界跪了下来,地球上无数的光点亮了起来,越来越多头戴白帽的人,掌心向上,虔诚的跪倒……

    水田上,穿着鼻环的水牛被农人拉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拉犁。

    农人戴着斗笠,皮肤黝黑,脸上一片闪光,那是太阳下晶莹的汗水。

    地垄之上,稀疏的青苗耷拉着脑袋,土地胶泥一样被太阳晒的开裂,像是龟甲的纹路,面容困苦的农人弯腰,拔下一根青苗,皱纹纵横的脸上,是一双绝望的眼神……

    青苗变成了青烟,香在燃,烟在冒,鎏金的巨大佛像下,蒲团上跪着手持香火,喃喃跪拜的人,一个又一个,不断的有人进来,不断的跪倒……

    “我们是邪教,但不从邪恶中来。”

    荣克的眼中浮出一抹异色,声音发空,“我们是从恐惧中来的。从恐惧,从战争,从困苦,从绝望中诞生。

    是谁创造了恐惧,战争,困苦,绝望?是他们!是自诩正义的他们,是他们创造了我们。

    他们消灭不了我们,因为他们一直在制造恐惧,战争,困苦,绝望。

    哪里有恐惧,战争,困苦,绝望,哪里就有我们。

    他们不停的制造乞丐,我们只不过是把乞丐组织起来。我们的力量有多大,取决于他们。

    他们想要消灭我们,消灭他们不停在制造的东西,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么?

    会被消灭的是他们,他们一定会被他们制造的事物毁灭。

    我们是邪教,热爱自我毁灭,当我们消灭了制造恐惧,战争,困苦,绝望的他们,我们的最终理想就实现了。

    我们将与他们一起死去,与旧世界一起毁灭。

    然后,信仰我们的后来人,就会得到一个美丽新世界,一个不创造恐惧,战争,困苦与绝望的世界。

    我们的死亡,不过是在烈火中重生。”

    会议室鸦雀无声,一群邪教头子全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就像亲眼见证了恐怖大王从天而降的场景。

    他们只是搞邪教的,真没想过搞邪教的人里,还有邪到这个地步的。

    现代科技多维成像交织出的光影,一个现代人浑身中世纪的邪恶气质,嘴里吐出的似乎是有点哲学味道的大预言术。

    说是高屋建瓴也好,说是发神经也罢,总之,大伙承认,自己是没台上那家伙疯的彻底,一个个眼神呆滞,脸都木了。

    只有少许几个狂热宗教分子,眼神狂热,似乎在见证救世主的降临。

    荣克把会议室里的一众表情尽收眼底,心下微微点头,唬住你们就好,这才好谈具体东西。

    他的这种先声夺人的手法,就是宗教原理,就是主义。

    没有天际之上高悬的理想太阳,上来就谈利益,那就成了庸俗的交易,不是混宗教界的玩法。

    这种交易,即便别人从他这里获利了,也会看他不起,心底小觑。

    他要是的为信仰而战的狂战士,利益必须放在等而其次的位置上,作为伴随勋章的奖赏。

    不能把利益直接对接到事上,那是使唤军阀!

    要先办事,再褒奖,不褒奖是对你的考验,这才是宗教界,理想界的玩法。

    天际上的理想太阳挂上了,地面上还得有个教皇。

    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那个战斗力不行。

    荣克是从东方来的,热爱大一统,秉承的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要的是自认凯撒,代管上帝的事。上帝不同意?可以,给他打电话。没接到电话,他就当上帝默认了。

    这么多邪教头目,一个上来就谈利益的家伙,怎么可能做他们的凯撒?

    再多的钱,只会制造贪婪,只会让邪教头子们把荣克归类为与他们一样的骗子。

    荣克的宗教界形象,当然不能跟神棍混淆。

    他根本不谈宗教,也不谈创造美好,就谈死亡的美妙。

    等一群邪教头子彻底晕菜的时候,才是谈手段的时候。

    这时候,再功利,再交易,有恐怖大王从天而降的邪恶印象垫底,邪教头子们也只会认为荣克的一切肮脏手段,都是为了他心中的美丽新世界。

    荣克的美丽新世界如何做到?自我毁灭!

    有这种心理倾向的家伙,虽说大伙都是搞邪教的,可还是比较怵。

    那是一种心底的寒意,灵魂深处挥之不去的一抹战栗。

    荣克在一众邪教头目的心灵中,种下了一颗更邪恶的种子后,才开始正式介绍他的《亡灵圣经》。

    “看看人间的苦难,可听见人民在呐喊?”

    荣克哼着中文歌,脚步轻松的走到一旁,让开大屏幕的视界,朝身后一挥手,“搞邪教照样可以让人民快乐,比如摩门与我们风水教。”

    激昂的背景音响起,画面上出现了连绵的建筑,世界最大的私立学府,杨百翰大学以航拍的形式,呈现了出来。

    全美卫星地图背景上,犹他州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