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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鬼城……”
叶希望着狼王城，此时的她们位于城头，随着赤炎远离狼王城，他们也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但是这城廓，还有熟悉的大街小巷，是鬼城没错。
尧光界内，叶希他们就曾经从这个地方出来。
“尧光界是残破的仙界。”火蛟说。“鬼城就是以前的狼王城。”火蛟也是在最后一刻被凤儿护着送出鬼城的。所以才捡回了这条命。对那段过去，它也知道一些，但并不知道凤儿的尸首原来一直封印着元始一族的众仙魂。
封印被解开，这些东西也都逃了出来。
现在的天向阳等人，怕就是这些人了。
凤芷难得沉默。
秦素的视线落在狼王山的摘星袋，天地崩毁，一道流光击来，无主的摘星袋坠向虚空，流放了数万年，纵观了神族崛起更换，救到了小恶，又被翟凌云捡到。
仙界神器……
叶希见她不动，出声问道。“素素，还好吗？”
“我没事。”秦素回过神，说。“就是想起了一些事。”
叶希理解，幻境内最容易滋生愁绪，影响人的心智。
眼前仙界崩毁的场景太过惊险，这种阵仗即便是在幻境中，叶希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意外，更不敢带着他们冒险，只是退了出去，反正接下来的事火蛟也都知道。
赤炎被巩子瑜救了。
因天地本源消失，仙界的坍塌就在眼前，为了活下去，众仙者尝试穿到下界，可都是失败了。
雷劫并不放过他们。
那可以说是一段绝望的过去。
巩子瑜等帝君为了能护住仙界，耗尽了修为缝补仙界壁垒，可惜他们根本挡不住仙界崩毁的速度，在仙界彻底崩塌的那一天，巩子瑜为了让赤炎能够活下去，将所有的修为都渡给了他。也成就了赤炎的至尊，可那时……
仙界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连巩子瑜也死了。
叶希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的一生，只能说赤炎成了她的劫。
赤炎之后去了神界，可惜天地本源失散，另外五界也是战乱不休，其中又以神魔两界的战场最为激烈。几乎没有停过，那散开的戾气，似乎弥漫了整个天地。
处处可见硝烟战场。
“仙界崩毁后，主人死不了，就回了神界无极山，当时神界战乱，他浑浑噩噩的活着，大多时间都是在沉睡。等醒过来，很多人便提议要去妖界栖身。主人就混在逃亡的神族里，结识了尧光。”
火蛟提到尧光时，便又想起水晶棺内的玉蝉，眼底神色有些不忿。
凤芷回忆道，“主人就是在无极山捡到我跟师姐的。”
凤翎……
叶希扫了眼凤芷，她对她这个师姐可没好感，转头对火蛟挑了挑眉，“既然他们认识，为什么赤炎要杀尧光的妻子？”
火蛟顿住，望着叶希的眼睛：“如果我说他没有，你信吗？”
“我信。”淡淡的女子声来自秦素。
叶希回头望她，“那女子是难产死的。”秦素道。
秦素是医生，所以叶希并不怀疑她的话。
不过尧光不可能看不出来。
“主人掩饰了痕迹。”火蛟回忆着往事，带着一些不屑。“当年逃亡途中，尧光与魔族对战，便让身怀有孕的玉蝉跟着她的族人一起逃亡，不过玉蝉本就负伤，加上身怀神胎，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的族人嫌弃她累赘，将她丢在了逃亡路上。是主人路过才发现，不过当时她已经只剩下一口气，连那孩子都没能保住。为了不让尧光承受自责，主人只是说她在战乱途中死去。可惜那玉蝉的族人怕尧光找他们算账，竟然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主人。”
这也是后来尧光跟赤炎翻脸的原因。
火蛟谈到神族，只觉得恶心。
叶希顿住，“他就不解释？”
“解释什么，他当时想死都来不及了。”
叶希嘴角抽了抽，也确实，以天尊的性格，估计也是懒得解释。
凤芷有些不忿，道：“就你们这些肤浅的，才会相信师父是坏人！”
火蛟看了她一眼，“我们也不是好人。”
凤芷噎住。
他们杀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尧光的妻子不是他杀的，那叶家呢？”叶希双臂环胸，淡淡问道，“你想说，当年的叶家灭门一事也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下的令。”火蛟平静地将当年的事情道来，说到最后，只是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事经过就是这样，我们当年在项家发现了仙族气息，所以把那一族关起来杀了。”
顿了下，火蛟语气略有点沉重：“即便当年的叶家想要对赤炎不利，赤炎也不会对他们动手，因为是叶桐发现了尧光界内凤儿的尸首，告诉了他。就图这一份恩情，赤炎也不会杀他满门。顶多当时的琳琅界封印，一个教训却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从心底上，叶希信了八成它的话，还有两成，是本着自己本心的怀疑，这事事关重大，单凭火蛟所言，叶希不会轻信。不过她也会去查清楚。
至于凤儿……
赛纳应该把人送回白边城，如果真的是她，那她是又活过来了吗？叶希思绪转动，神色间并不表现出分毫，她带着秦素小心翼翼地走在幻境内，要出封印，还得先走过赤炎这关。
刚出赤炎的幻境，叶希精神还有些不继，赤炎给人的影响还很深。秦素掌间灵力不断运来，缓解了她的不适，叶希笑道，“你这灵力属性挺罕见的。”
秦素眼角含笑，“是啊。”
“跟我在翟天承身上见过的有些相似。”叶希带着她跟铜宝走在林子里，这里经过厉羽他们改化，已经成了一座天然幻阵，叶希需得全神贯注，免得他们踏错一步，再次启动阵法。
“翟天承？”秦素重复这三个字。
以为秦素不解，叶希补充道：“我男人。”
秦素唇瓣轻抿，唇角忍不住弯起。火蛟闻言挂在叶希肩头，真想说，那还是她儿子。不过见叶希压根没发现，火蛟也不会去提醒。一行人穿过第一重幻林，离赤炎越来越近。
只是刚到近前，空气中弥漫开的杀意让人感觉不对。
“出事了！”
几人脸色一变，叶希率先冲向前方观察情况，秦素眉头微蹙，紧随其后，不过一会便感觉到余波从林间弥漫开，连树叶也盛着锋利的光芒，将阳光割裂。
“有人在打斗。”
叶希步伐小心，蹲下身子再向前探去，一眼便瞧见了相互对峙的两名男子，一个是从幻境中醒来的赤炎，还有一个是手握引魂镜的男子，蓝衣长袍，发束冠，面容冷峻。
这模样有些面熟……
“尧光？！”凤芷吃惊失声。
叶希目光微顿，是他。尧光果然没死，赶到百花城刚要夺过引魂镜时她就感觉镜内有另一股气息，只是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他了。
这两个都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一出场就是激战，那可笑的杀妻之仇，让他们站到了对立面。叶希拉着秦素走远了会，免受牵连，“这林子里还有别的人。”并肩的两人，叶希不动声色地道。
“三点钟方向两人，七点钟方向四人，还有人在不断地赶来。”秦素眼也不眨说出的话语令叶希顿住，以时间方位来标明目标的方法……在异界她从没听过跟见过。
因为这里没有表！
她转过头望着秦素，但这时那些人已经开始行动，叶希深吸口气，“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入了法阵内，擅长法阵之术的叶希可以说是这里的主宰。
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利用这里的阵型来杀人。
她让凤芷开始砍伐树木，火蛟带着她在林子内巡视方位，等忙完这一切回来，秦素还在原地，尧光跟赤炎的战斗还未停歇，因为他们的破坏，这一片战场几乎是一目了然。
这一次尧光不顾封印闯进百花城，怕是打算跟赤炎不死不休了。他面容冷硬，望着不言不语的赤炎脸色有些铁青，“为什么不出全力。”以赤炎的本事，不可能就这么一点的本事。
可从战势来看，赤炎明显是在守。
“看来他还没从幻境中缓过来。”叶希沉吟道，幻境可以假乱真，亦可以真掺假，赤炎这一会儿的心绪怕是回到了当年凤儿刚死没多久时，思绪消沉，所以才会被尧光所伤。
凤芷急得不行，恨不得就要冲上去代替赤炎而战。
叶希出手拉住她，“他们就快来了，你们准备。”
来的杀手数量不少，叶希对凤芷跟火蛟交代完后，觉得赤炎这两人也该好好解决一下。因为他们的打斗已经从地上蔓延到了天上，随时都会碎了她的法阵力量。
叶希心思转动，对凤芷道：“你冲天上喊，水晶棺里的尸体被人抢走了。”
“什么？”凤芷还没来得及骂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铜宝已经警告地瞪了过来。她改口道：“说这个有什么用。这不是要让师父分心吗？”
“如果水晶棺是尧光调换的，他妻子的尸体不见，你觉得他会不着急吗？清清嗓子，给我使劲地喊。”叶希重重地拍了凤芷肩膀一掌，凤芷脸黑了黑。
但还是照做。
声音带着着急还有不安地嚷了开。“师父！师父！水晶棺里的肉身被人抢走了！凤儿姐姐不见了！”
凤儿姐姐不见了！
不见了！
声音漾向四面八方，林子里荡开了回音，尧光跟赤炎两人动作停住，转头看来，眼底射出的冷芒险些要将凤芷碎尸万段！凤芷忍不住往后退了数步。
余光瞪向旁边的叶希，“混蛋！你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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