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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以赐田之租充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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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简单的生日午膳,朱由校便回到正房明间榻床小憩,看着任蓉蓉依旧在旁小心的伺候着茶水,心底有一丝丝的触动。

    “皇上,蓉蓉给您捶捶肩吧。”

    朱由校一直没有适应别人的殷勤伺候,摆摆手,“一个人在这住得惯吗?”

    任蓉蓉站在下首,丝毫没有自己才是主人的觉悟,“以前义父便不常住外宅,蓉蓉就一直独自居住,这里什么都不缺,皇上又间有赏赐,是蓉蓉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朱由校不记得自己有赏赐,想来是王承恩帮着办的,也不拆穿,“你义父多久能回?”

    “按脚程,义父应该到河南了,差事顺利的话,在正旦节前可返京。”

    点点头,朱由校表示了解,接着端起桌上的菊花茶,嘬了一口后觉得满口清香,不由想起后世种种饮料,不由异想天开:或许待洋人将制玻璃工艺带到京师后,也可折腾出一个‘保密’配方……

    朱由校之所以像掉进钱眼里,主要是因嗣位以来,先后有支神庙陵寝的工钱、光庙陵寝开工银、辽东饷银及赏银、赏赐亲近大臣及军民和登极大典、上两太后徽号等‘非生产性的礼仪开支’,而且明年紧接着的冠婚、王恭厂和台基厂的研发、火器量产等项预算都不是小数目,这就造成了内帑即将告罄。

    若按照旧例以开设皇店、征矿税等手段来弥补亏空,必将重蹈历史覆辙,更别提增设皇庄这等怨声载道的方法了。

    …

    皇庄即为皇室直接经营的庄田,又称‘宫闱庄田’,始于天顺八年(1464),包括皇帝、太后及东宫庄田,其土地来源有四个方面:建国初期的荒地及牧场、籍没、投献、侵占民田。

    其他几样不论,皇庄危害除了‘管庄官校招集群小,称庄头、伴当,占地土,敛财物,污妇女,稍与分辨,辄被诬奏,官校执缚,举家惊惶,民心伤痛入骨灾异所由生’,便是侵占民田一项。

    明朝土地制度主要承袭元朝,按其所有者的不同可分为官田、民田、学田、皇庄、赐田(诸王、公主、勋戚、大臣、内监、寺观赐乞庄田)、百官职田、商屯、军屯、边臣养廉田、牧马草场(官马放牧之地)、牲地(光禄寺、太仆寺的牲畜放牧地)、城堧(城墙郭旁的余地)、陵园坟地、公占隙地(民间义冢、官仓、坛殿)等等名目。

    官田即国有,由贫民佃种,不允许自由买卖,征收称为田租,科则(缴纳田租的登极和数量)较重;民田即为民间豪右自有,包括新开田、沙塞田、闲田等,允许交易,科则较轻。明初官田占大部分,中叶以后,官田逐渐通过赐田私有化,其科则趋同(通常占收成三成左右)。

    被占为皇庄的民田,除了要负担国家正常田赋之外,还需‘每亩徵银三分’输内帑,这就侵犯了所有者的根本利益。

    皇庄数量在正德时期达到37595顷46亩的巅峰,在嘉靖时曾做过退还,共存‘仁寿、青宁、未央三宫官地六十三处,计地16015顷47亩’;到万历二十七年查出的皇庄有‘丹徒、丹阳、崇明、武进、江都、通州、如皋、泰兴等处田滩26070亩’,已较之前大大减少。

    与皇庄相比,内官、诸王、勋戚的庄田则更多,危害也更大。

    皇帝给勋贵等赐田(通过赐予和奏请)主要从官田中抽取,‘以其租入充禄’,如郑国泰赐田有300顷、福王赡田19000顷。而内官则常打着皇帝的名义纳献民田,虽获一时之利,实陷皇帝于不信之地。

    朱由校登极之后,并未按照前朝用开设皇庄、皇店等方式,因为两项所得不多,而危害则显而易见。他进徐光启点拨,早意识到皇庄并同诸王等赐田会加剧佃农负担,故而一直没开这个口子,没有给王天瑞一分赐田,更是躲着不见国舅王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也尽量避免诸如万寿圣节等仪式。

    后世赚钱的法子多如牛毛,朱由校犯不着干这种杀鸡取卵的勾当,何况他还没有祭出大杀器--银行呢。

    ……

    “客巴巴来过这里吗?”朱由校放下茶杯问道。

    “三两天来一次。”任蓉蓉指了指西梢间,“客嬷嬷来时住里面。”

    “记得,你们账目要分开,按照上次给你的小本里描述的一样做好进销存管理,到时候朕要查账的。”

    “啊,皇上不相信我们?”任蓉蓉说出口后便后悔了,赶紧捂住小嘴,仿佛这样可以让刚才的话没有出口似的。

    朱由校笑笑,“不相信的话,朕今儿个就不会来你这里吃寿面了。”

    任蓉蓉将手拿开,迈开杨晓,跳着上前一步,“蓉蓉一定把‘王府井’经营好,若亏损,皇上不会责怪吧。”

    “……亏损?哼,等着朕打你板子吧。”朱由校沉醉于她浅笑时的酒窝,半天才回神,不坏好意道。

    “啊,皇上……”任蓉蓉下意识的捂住臀部,花容失色,接着见他笑容,似乎明悟,红霞又浮上双颊,心里自是一阵‘登徒子’的骂声。

    朱由校也是开怀一笑,“闲话少叙,去将笔墨取来,朕将一些细节做些补充。”

    任蓉蓉‘哦’了一声后,跑向东耳房取来文房四宝,将小几上的牡丹花移开,把纸张摆放在朱由校面前,准备研磨。

    朱由校虽在马邢慈静的教导下练习了一阵书法,可因时日尚短,还远没达到挥洒自如的地步,“你写,朕来研磨。”

    “遵旨。”任蓉蓉可知道天子的字写得不怎么样,便顺从的脱掉绣花鞋,盘坐在另一头,拿着笔头抵着下巴大眼一闪一闪的盯着他。

    朱由校见她很快便将小脚藏在裙底,有些失望,边研磨边说到,“客巴巴的超市和你的王府井走的是两种形式,所以要财务分离,自负盈亏。经营所得毛利的两成需要到宣课司缴税,纯利中留两成做储备,两成送内帑,余下的用于扩大经营……咦,怎么不动笔。”

    “皇上,那两种形式?”

    “客巴巴经营超市,而你经营的是商业街。超市和商业街的关系是真包含……”

    “皇上,什么是真包含……哎呦,疼,皇上怎么打人啊。”

    朱由校收回手,对这个问题宝宝也无可奈何,“真包含就是……以鸡蛋和蛋黄为例,超市便是蛋黄,鸡蛋便是王府井。”

    任蓉蓉揉着额头,嘟着的小嘴变成弧线,“啊,蓉蓉明白了,这不就是母子关系吗。”

    “随便你怎么类比,接着说……刚说到哪里了?”

    “鸡蛋便是王……啊……是‘余下的用于扩大经营’。”

    “恩,余下的用于扩大经营,要将这两种商业模式开到各个省治……”

    “皇上,您慢点说,蓉蓉才写到毛利,啊,什么是毛利呢?皇上……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