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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第 1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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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才可以看更新哟  “吾儿, 家里待你自幼娇惯, 然而禁中不比别处, 要处处留心、时时小心。”李斯摸着白胡须,感叹道:“本来想着叫你去三川郡, 在你哥哥庇护下领份清闲差事,平安富贵。如今看来是不行了。陛下亲自点了你的缺,你性格跳脱,当差时切记, 宁可不说话,也不要说错话、多说话。”

    李甲还是怕老父亲的, 当面乖乖答应了, 心里却是跃跃欲试。

    李斯看幼子还是少年心性,也知多说无益,叹了口气便让他下去了, 自己在书房关了半夜,才拟出一份满意的帝师名单。这份名单, 明日自然还要与右丞相冯去疾商量的。不过同朝为官, 彼此总会给个面子, 留下三之一的人选,便也足够了。

    帝师,对于皇帝的影响力是巨大深入的。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控制”皇帝的机会。

    各方人马开动脑筋, 在名单上明争暗斗、挖空心思, 足费了七八天才把这十人名单给进呈预览。

    他们打着小算盘等着结果, 谁知道宫中传来噩耗。

    皇帝把众待选老师臭骂一顿,都撵出来啦!

    时值六月底七月初,正是咸阳最热的时节,胡亥手上的伤刚开始结痂,痒得要死还不能抓,满心烦躁。

    更可怕的是,因为答应了章台宫理政,他现在每天要看多少奏章知道吗?

    一百二十斤!

    一百二十斤的竹简!

    里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他不懂的内容!

    以为做皇帝很开心?呵,天真。

    比如他今天翻开的第一份奏章,连郡县修路都要他来管啊!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半吊子哲学家,当代的纨绔二代,哪里知道该怎么修公元前209年的路哟?再说了,修理驰道跟百姓养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百姓养马跟赋税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

    夭寿呐!他只想吃喝玩乐做个快活的亡国之君而已。

    李斯那些完蛋玩意儿就更缺德了,选出来的老师,一个比一个老,张嘴就是引经据典,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走!都给朕走!

    李斯等人精心选出来的帝师,被皇帝无情驳回,一个都不留。

    于是大臣们也不高兴了。

    他们都是在朝经营多年的老臣,有的甚至累世在秦为官,从前先帝在时,他们不敢造次;但是对着年轻的新帝,还是可以摆个谱的。

    于是李斯跟冯去疾一合计,不行,这陛下太肆意了,不尊重我们这些老臣,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得给他个下马威。

    等他知道单靠自己无法处理朝政的时候,自然会回头来找他们这些老臣寻求建议了。

    到时候,朝中众臣的地位便能有所提升了。

    帝权与大臣权力之间的争斗,也是数千年来不变的主题。

    从前先帝强,臣子们便弱;现在众臣见新帝年轻荒唐,便有了抑制帝权的势头。

    胡亥倒没觉出自己是吃了个下马威来,只觉得满朝文武皆辣鸡。

    可是手头没有趁手的人,也不行。

    他体会到了原主的无奈——除了赵高,也没别人可用啊!

    但是一想到赵高,胡亥心中油然而生信任亲近之情,于是满脸写上了拒绝。

    那找什么人来商议好呢?

    胡亥举着结痂的手想了半天,还真给他想出来一个人:

    叔孙通。

    历史上这个叔孙通也是朵奇葩。

    他原本是秦朝的待诏博士,因为在陈胜吴广造反那会儿,马屁拍得清奇,说什么天下无盗,在一众说实话的儒生中间脱颖而出,于是被秦二世封为了博士。然后,他眼看着秦朝要完,抢先打包,目光精准,直奔楚怀王去了。到了楚怀王帐下,他又目光精准,滚到了项羽手底下。再再后来,他滚到了胜利方刘邦手底下,而且精准定位了客户需求,为皇帝量身定制了一套礼法,最后甚至坐到了太子太傅的位置。有人说他是儒学大家、为大义不惜失小节;也有人说他是个奸猾小人,还教皇帝文过饰非,忒坏。

    总之,是个能留名后世的主儿。

    不过叔孙通这会儿还只是个待诏博士,也就是随时等待皇帝传召的小顾问,以文学见长,也并不出名。突然被皇帝传召,叔孙通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七上八下来到了章台宫。

    胡亥也不废话,把那看得脑袋疼的奏章往叔孙通跟前一扔,道:“给朕讲讲。讲得好有赏,讲不好你也走。”

    叔孙通战战兢兢捧起奏章来,一目十行阅毕,心下稍定。

    皇帝赶了众臣举荐的老师出宫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众臣举荐的老师,学问见识一定比他高出许多,这点自知之明叔孙通还是有的。

    但是皇帝都给赶走了,说明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叔孙通换了十来个主上,能最后跻身获胜方的高官之列,别的不提,说话一定是很有艺术的。

    他知道这次被召见,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沉住气,叔孙通缓缓开口,含笑问道:“陛下,您为大秦君主,可知道历史上,第一个秦人是谁?”

    李甲迈着方步,巡视着手底下的众郎官,殿内皇帝正与父亲和诸位博士商议大事。

    他觉得自己职责重大,努力把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压下来,好显得沉稳老成一点。

    可是敲一敲披着彩色花边的前胸甲,脆响,结实!

    他还是忍不住要微笑起来。

    他有一点好奇,殿内皇帝在跟父亲商议什么军国大事儿呢?

    想到皇帝,李甲心中有点莫名的亲切。

    这可是皇帝亲自点他做的中郎将。

    所以,虽然李甲知道父亲对皇帝颇有微词,但他愿意相信,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的。

    “腿绷紧了!”李甲年轻的双眸好似鹰眼,一下就揪出了偷懒的郎官。

    他为自己忠于职守、维护了咸阳宫的体面尊严而感到快活,鼓励地拍了拍那个郎官的肩膀。

    就是在这个时刻,殿内皇帝的旨意传出来了。

    “陛下赏博士叔孙通二十匹丝绸!”

    二十匹丝绸!

    饶是身为丞相之子,李甲也知道这二十匹丝绸可比二百两银子,不是小赏赐。

    赏给一个只是提供建议的新晋博士!

    陛下可真是慷慨呐!陛下可真是重视人才呐!

    就在李甲感慨的时候,皇帝的第二条旨意又传了出来。

    “陛下有旨,拿这二十匹丝绸把博士叔孙通裹起来,吊着打!”

    李甲:???

    一匹为十丈,一丈为三米三;二十匹,那就是六百多米。

    六百多米的丝绸把叔孙通裹成了巨大的蚕蛹。

    裹是裹起来了,吊哪儿呢?

    还是李甲刚上任,工作热情高,年轻脑子转得快,一指大殿门口的廊柱,“吊在正门两根柱子之间吧。”

    这样皇帝就可以端坐龙椅观刑了。

    于是裹成蚕蛹的叔孙通,就被做成了“秋千”。

    李甲还担心底下人绑的不结实,自己亲自爬到柱子上,试了试绕柱丝绸能承受的强度。

    几十层的丝绸还是很稳的。

    李甲拍拍手下来,放心了,就剩鞭打了。他有点犯愁,第一天上任就遇到这种事儿,该选什么鞭子才合适呢?

    正在李甲苦恼的时候,只见大殿内皇帝带着众臣与博士们浩浩汤汤走出来。

    这还是李甲第一次这么近见到皇帝。

    新帝比他想象中更年轻,黑袍威严,可是嘴角微翘又说不出得亲切。

    就是这个人封了他做中郎将!

    李甲恨不能这会儿鞭子已经在手,狠狠抽那个博士一通,叫皇帝看看他没选错人。

    胡亥当然不会注意到一旁还有个激动不已的小中郎将。

    他看着眼前一团丝绸蚕蛹,只能隐约看出叔孙通的人形,饶是满腹怒气,也忍不住莞尔。

    “给朕取鸡毛掸子来!”

    “蚕蛹”屋里哇啦求饶,“陛下,陛下,小臣错了!小臣有罪!陛下陛下!”

    “陛你个头!”胡亥夺过侍者奉上的鸡毛掸子,倒竖过来,冲着“蚕蛹”的屁股中间就是一戳。

    “蚕蛹”被捅得悲鸣一声,整个人都往上蹿了一蹿。

    众围观人士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李甲年纪小,定力稍差点,已经是面目扭曲,感同身受地捂住了自己屁股。

    “众博士刚才说的都是谬论?!”一戳!

    “有明君如朕,天下哪里还有人造反?”二戳!

    “朕与众卿讨论的这会儿,这群反贼已经被抓到了?!”三戳!

    胡亥诘问,一句句都是叔孙通刚才拍的劣质马屁!

    问一句,戳一下,越戳越用力。

    求生欲让“蚕蛹”蹿成了离水的鱼,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人蹦得多欢乐呢!